章节_1

她谁都爱,除了他 冷风机 12882 字 2025-06-11 10:22:5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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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明朗的师妹快死了。

她最后的心愿,希望与纪明朗举行一场婚礼。

他通知我离婚的那刻。

我告诉系统,”带我离开这个世界吧。”

两次去办理离婚,我都没能走到民政局。

直到我躺在了他的手术台上。

主刀医生的他恐惧又绝望,“怎么是你?”

更使他难以承受的是,

根据系统的安排,我死在他的手中,

让他永生后悔。

1

纪明朗是个外科名医,医院里的白衣圣手,工作总是排得满满当当。

满到连离婚这种大事,都是微信上草草几句话搞定。

"找个时间,我们把手续办了吧。"

"子纤状态不好,拖不得。"

我瞅着一桌凉透的菜肴,奶油蛋糕边缘慢慢化开,淌成一片。

就像我和他的感情,校服到婚纱,整整十二年的历程,一夜之间垮塌。

电话拨了好几次,第四次才接通。

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温不火,"在忙,什么事?"

我本能地想要道歉,还以为他又在手术台上。

医生嘛,病人总是第一位的。

然而,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个女子娇俏的声音:"衣服都脱了,快来啊。"

顿时,一股热血直冲我脑门,"纪明朗,咱俩还没离婚呢!"

他轻描淡写地解释,

"别误会,我在帮子纤的猫洗澡。"

我闭了闭眼,指甲嵌入掌心。

"纪明朗,一旦离了,我会死的。"

系统规则,无人能改。

他没作声,背景传来脚步挪动的声音。

估计是换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。

他压低了嗓子,

"谢飞雁,我说了多少遍,只是走个形式。"

"安抚完她,咱们还会复婚的。"

"干嘛总拿死失这招来逼我?"

他一叫我的全名,通常就是动了真怒。

见我没反应,纪明朗的呼吸明显加重。

他曾抱怨,最讨厌我沉默应对。

"谢飞雁,你冷静点。"

我冷笑了一声,"大半夜的在徐子纤那里,跟我讲冷静,你不觉得讽刺吗?"

毕竟,法律上他还算是我丈夫。

电话那端,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。

接着,每个字都冷冷地砸下来,直戳心窝。

"谢飞雁,周五上午,离婚手续办了。"

2

我舀了一勺奶油放进嘴里,却尝到了一丝苦涩。

说来也可笑,他记得陪徐子纤的猫洗澡,却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。

心不在了,记忆也跟着飘散了吧。

"系统,你会唱生日歌吗?"

"不会,我只会吹唢呐。"

我苦笑,"算了,等我走的那天吹吧。"

"带我离开这个世界吧。"

离开了,我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。

在那里,虽然我没有健康的身体,

但有爱我的家人,有朋友相伴。

还挺想念楼下那摊肠粉,老街市场里的牛肉汤。

当然,还有妈妈煮的那热腾腾的砂锅粥。

在这里,我永远是那个为纪明朗煲汤的人。

因为他是个医生。

手对于他,对于患者,意义非凡。

直到看见徐子纤的朋友圈,我彻底崩溃了。

那双被我呵护得纤长的手,此刻正温柔地为她剥虾。

配文是:"白衣圣手,只为我剥过虾壳。"

我过往的付出,在这句话面前显得如此可笑。

"宿主,不想再试试吗?"

"不必了,心已死。"

从他提出离婚的那一刻起,攻略之路注定坎坷。

早死晚死,不如早早解脱。

系统轻轻叹了口气,

"主动离开,过程可能有些痛苦。"

"但好处是,你可以选择自己的结局。"

我思索片刻。

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
"纪明朗从不信我真的会消失。"

"那就在他这位圣手手中终结一切吧。"

我想,那一刻,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。

3

周五,我没能如约前往民政局。

自我解脱的程序开始启动。

我的身体迅速衰退,免疫力降到了谷底。

我发起了高烧。

嘴唇干裂,起了硬皮。

我本能地喊:"明朗。"

睁开眼,才意识到,他早就搬走了。

在答应娶徐子纤的那天。

"她是师父的女儿,师父走了,为了师父,我也该照顾她。"

"她都快不行了,就一个婚礼,你大气点行吗?"

那天,我愣愣地看着他。

"既是形式,为何还要办离婚证?"

他垂下眼睑,清秀的脸上笼上一层寒霜。

"总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吧?"

是啊,不离婚,她岂不成了第三者?

原来,他连这场戏都演得这么逼真。

我冷漠地看着他。

"纪明朗,离了,就再也不可能回头了。"

他愣了一瞬,丢下手里的行李箱。

紧紧抓住我的手腕。

"你说什么?"

"你不愿跟我,还能跟谁?"

"你自己说的,这个世界你无依无靠,除了我,没有亲人。"

或许是他捏疼了我。

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。

我攥紧拳头砸向他,"放手,分明是你先抛下我的。"

他却将我紧紧搂进怀里。

泪水浸湿了他的白衬衫领口。

"飞雁,别哭,你哭我心疼。"

"我怎会舍得不要你?"

他手忙脚乱地为我拭去泪水。

从额前,一路吻到了我的唇。

他说自己是孤儿,多亏师母照料。

他说,徐子纤不过是妹妹罢了。

我信了,毕竟她身患绝症,命不久矣。

系统说三个月内挽回婚姻,任务就不算失败。

直至一周后的那天,我提着海鲜粥去医院。

经过露天停车场。

徐子纤坐在驾驶位,车窗敞开着。

他立在车外,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,站姿笔挺。

下一刻,他俯身向那所谓的"妹妹"吻去。

我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。

木然地看着他伸出那修长的手指,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。

"乖,回家好好休息。"

她似乎撒了个娇,戴上墨镜,开车离去。

这一幕,多么似曾相识。

他曾这样对待过我。

他要圆她的婚姻梦,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。

仅仅是出于同情和责任?

或许,他的心早就偏离了航道?

在不妨碍我们的誓言下,合理地偏向了另一个女孩。

难怪他急于离婚,跟她登记。

那一天,我把那碗海鲜粥丢进了垃圾箱。

一同丢弃的,还有那颗曾对他毫无保留的心。

4

脑袋昏昏沉沉中,手机铃声执拗地响个不停。

我勉强伸手摸索到手机,接通了电话。

那边,纪明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。

“时间观念呢?我这都等了你半个小时了。”

哎,烧得脑子都不清醒了,居然忘了今天是要办离婚的日子。

我嗓音微弱地回答:“发烧了,能不能改天?”

身体软得像团棉花,根本爬不起来,怎么出门?

电话另一端,他轻笑了一声,“忘了我是医生吗?你那铁打的身体,也会发烧?”

“你都二十八了,又不是徐子纤那样的小丫头,别闹小孩子脾气了。”

我被气乐了,“你可能忘了,你说的那个小丫头,其实也就比我小两岁。”

以前,他也是这样一口一个“小丫头”地唤我。

或许,现在听厌了。

没关系。

我对他的期待,早已烟消云散。

5

离婚第二次,我又爽约了。

出门的途中,出了点小插曲。

在个十字路口,一个穿着麦兜T恤的小男孩,迈着短短的腿急着找妈妈。

一辆拐弯而来的车,因超速失去了控制。

我没多想,拼尽全力将他推向安全地带。

“嘭”的一声巨响,我仿佛整个人都要碎了。

肇事车辆未作停留,加速逃离现场。

我瞥见车牌号,有种莫名的熟悉感。

脑海中电光火石间,想起了医院停车场里的那辆车,徐子纤的。

竟然是她。

小男孩被惊恐的家人紧紧搂在怀里,吓得嚎啕大哭。

“阿姨,阿姨流血了。”

我只感到疼,像是五脏六腑都被撞裂的那种疼。

却不见想象中的鲜血。

“系统,我要不行了吗?”

没有按照原计划进行,有些遗憾。

但临终前能救下个小宝贝,也算死而无憾。

系统迟疑了几秒,平静回应:

“恭喜,你在预定死亡日期前,暂时还死不了。”

“只有当你离开这个世界,车祸的伤害才会显现。”

系统忸怩着补充道:“这是我特地为你争取的。”

忽然觉得这系统有几分呆萌。

我笑了笑,“挺好,到时候让纪明朗瞧瞧,他那位新婚妻子把我撞成了什么样子?”

小男孩的家人围着我,妈妈眼睛红红地说:

“你救了我家宝贝,等于救了我们全家啊。”

他们几乎要对我跪谢。

我反复说没事,他们还是坚持送我去医院。

“怎么可能没事?那车保险杠都凹进去了。”

“人还能比车硬?”

没办法,我只好提前告诉了纪明朗。

“我出车祸了,离婚的事,再约时间吧。”

6

让我意想不到的是,他们送我来的医院,正是纪明朗工作的地方。

“检查报告给我看看。”

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
纪明朗风风火火地闯进来,额头上渗着细汗。

看起来是从外面匆忙赶回的。

旁边的医生拍了拍他的肩:“纪医生放心,没事。”

在系统设定的死亡日期之前。

任何检查设备都无法查出我身上的问题。

纪明朗仔细查阅了每一份纸质报告。

抬起头时,眼神里多了几分难以名状的锋利。

“内外伤都没有,这叫什么车祸?”

“飞雁,你一而再爽约,到底什么意思?”

我双手交叠,轻松道:“出了车祸啊,对了,撞我的还是你那位新婚太太,肇事逃逸的那种。”

他眉头紧锁,不假思索地反驳:

“不可能,子纤那么单纯,不会干这种事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,我不单纯,爱说谎?”

话落,我们都愣住了。

他的眼神闪过一丝不自在。

连他自己也察觉到了,他对徐子纤的信任,胜过我。

我默默问系统:“她会被抓吗?”

系统毫不犹豫:“会,这个世界有法律在。”

好吧,这我就放心了。

她的单纯,就交给法律去评判吧。

若非系统保命,那样大的冲击力,我怕是早没了。

她是个肇事逃逸者。

我抬起手腕看表:“纪明朗,走吧,现在去民政局。”

“不然,我可没时间了。”

他手插口袋,语气淡淡:“怎么会没时间?”

“快要死了。”三天后的下午四点。

我曾问过系统,“这个时间有什么特别的吗?”

“十二年前的下午四点,是你们相遇的时间。”

哦,有始有终。

纪明朗漠然望向窗外,声音带着不耐:

“飞雁,你去看看心理科吧。”

我苦笑不得:“纪明朗,有病的人是你,又当又立的……”渣得彻底。

我转身离开,却被他拉住我的手。

“最近不好好吃饭?瘦了。”

“不用你操心。”

“先吃饭,飞雁。”

我正要拒绝,他的手机震动。

我瞥见屏幕上显示着“徐子纤”。

纪明朗下意识松开我的手。

她在电话那头哭哭啼啼,说是做了噩梦,害怕。

纪明朗柔声安慰了几句。

看了看我,对她说:“嗯,我马上回去。”

挂断电话,他眼里掠过一抹犹豫。

“飞雁,你先去吃……”

我心里冷笑,是噩梦吗?怕是撞了人后心虚胆寒吧。

不错。

纪明朗因为又一次选择了她,错过了与我最后的晚餐。

不知将来回想起来,他是否会后悔?

7

生命的倒计时悄然启动,我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,冰冷的金属仿佛能穿透肌肤,直达心底。

内脏似乎在经历一场无声的风暴,痛楚一阵阵地提醒着我还活着。

没事的,咬咬牙就过去了,妈妈那碗热腾腾的砂锅粥正等着我回家呢。

耳边还徘徊着纪明朗那句夹杂着怒意的话语,“谢飞雁,当真以为我好欺负?”

“徐子纤都快不行了,你就不能大度点?”

只因我那第三次的失约。

可我明明告诉过他,我的时间不多了,是他不肯相信罢了。

十分钟的寂静后,纪明朗身着手术服,面若寒冰,步入了手术室。

这场手术本不属于他,但系统早已注定,不论由谁执刀,最终都会是他。

“系统,我这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?”

“肿瘤手术,纪明朗的拿手绝活。”

这系统的语调里,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。

麻醉剂已缓缓流入体内,纪明朗准备就绪。

助手小心翼翼地询问:“纪大夫,您能行吗?”

他们对我情况了如指掌,私下里对他赞誉有加。

“纪大夫心理素质真是过硬。”

“能亲自为妻子动刀的,不是一般人啊。”

而纪明朗本人,此刻并未察觉,那覆盖于手术巾下的,正是不久前他还愤怒指责的妻子。

他接过了那把锋利的手术刀,熟稔地在我腹部划开了一道十六厘米的切口。

这次肿瘤手术,在他众多的手术经验里并不算独特,即便是失败,也属于可预见的风险范围之内。

毕竟,手术本身就困难重重,成功几率微乎其微。

然而,凭借丰富的经验和精湛的技艺,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,只是,世事总爱出人意料。

比如,纪明朗在切口旁无意中发现了一条浅淡的粉色疤痕,他的动作戛然而止,助手们也是一愣,这情形前所未见,特别是在手术已然进行的状态下。

纪医生恍惚了,手术室内,唯独我一人明白其中原委。

更新时间:2025-06-11 10:22:59